欣 鸿
周贵找到村主任的时候,村主任正跟几个人打麻将。周贵凑过去说:主任,昨晚松杉扒又丢了9棵树,我知道是谁偷的……
村主任没搭腔,他直到取完牌才把周贵瞄了一眼:那松杉扒又不是你的,你瞎操心干啥?
周贵有些伤感地说:虽说松杉扒不是我的,可它却倾注着我看管20多年的心血啊,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糟蹋,我这心里头不好受啊!
村主任问:你都见过谁偷树了?
周贵说:那可多了,恐怕就我没偷。
村主任说:就你没偷?那这事就不太好办了。有个说法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法不责众。我一个鸡巴村主任就屁大点能耐,咋去管呀?
周贵说:你管不过来也得管。万一不行,可以报告派出所,让他们来管。
村主任不屑地一笑,说:你当人家是看家护院的狗啊,你叫管就管?
周贵说:松杉扒现在少说也值两三百万吧?再这样偷下去,很快就成秃子山了。
村主任说:成秃子山还好些,免得为这闹心!
周贵说:按你的意思,那就是干脆不管了?
村主任说:我可没这样说。要不,你去报告派出所,看他们管不管?
周贵说:我就说你让我去的?
村主任说:是我叫你去的咋了?他们还敢把我吃了?
周贵来到了派出所。他对所长说:所长,我们村上的松杉扒老是丢树,都快让人砍光了。
所长打着酒嗝揉着肚皮说:你是哪个村的?
周贵说:下洼地村的。
所长说:你是村干部?
周贵说:我不是。
所长说:你不是村干部,那来报啥案?树是你家的?
周贵说:树不是我家的,可我曾经是村上的护林员,还当过劳动模范。
所长说:你还是护林员?还是劳动模范?
周贵说:早不是了。可现在村上没有护林员,树就这么随便砍。
所长说:你不是护林员,也不是劳动模范,那就别操这份淡心了!
周贵说:松杉扒是我管护着长大成林的,不能这样说没就没了。
所长说:你们村干部知道这事吗?
周贵说:知道,可他们说偷树的人太多,法不责众,他们管不了!
所长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偷树的人太多,那是不太好办。可这事我也管不了啊,派出所没有那多房子关你们一个村的人!
周贵抢白道:我没偷树。
所长说:你没偷树我也关不了。你还是回去转告村主任,就说我说的,不能放任自流,要好好管管那些偷树的。
周贵说:他们说他们管不了,说话不顶屁用,我这还是村主任叫来报的案呢。
所长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让你回去说你就回去说,啰哩啰嗦干啥?
周贵又来找村主任:主任,派出所长叫我转告你,要好好管管那些偷树的,别让他们再胡作匪为了。
村主任又在跟几个人搓麻将。他边拿牌边对周贵说:这事我管得还少啊?嘴都长茧子了。好了好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回去搂着老婆睡大觉吧,别总拿这事来烦我,让我清闲清闲!
周贵这下火了,他提高嗓门道:你要是不管,那我也去砍!
村主任重重地打出一张幺鸡:好啊,你去砍啊,你要是不砍,你就不是娘养的!
周贵驮上一棵树又来到了派出所。他对所长说:所长,我偷了村上这棵树,是来投案自首的。
所长打着酒嗝揉着肚皮说:鸡巴大棵树,值不了几个钱,念你态度老实,免予处罚,把树驮回去吧。
周贵说:我偷了树,你得罚我!
所长说:罚你?那就交50块钱吧,交了,你还是把树驮回去。
周贵说:我们村家家户户都偷树,你就按一棵罚50去罚吧,看他们还敢不敢。
所长这才发现是周贵:原来是你呀,算了,不罚了,你把树驮回去吧。
周贵说:那我们村偷树的事你就不管了?
所长说:我倒是想管,可总不能挨家挨户去罚吧?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自找不自在。
周贵说:偷树犯法,你也不管?
所长说:我没说不管,可我管不了啊。
周贵说:要不这样,你把我先关起来,然后放出风去,就说周贵偷了一棵树,罚了他五十,还要关他半个月,也许偷树的人就不敢再偷了。
所长扑哧一笑:偷一棵树罚你五十还关半个月,你日弄我执法犯法啊?想的倒美,我可不上你的当!
周贵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我是真的想让你关我半个月。
所长说: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我关你不够条件!
周贵突然嚷道:你说啥?关我不够条件?那好,我创造个你关我的条件!说着,他照着所长的鼻子就是一拳,嘴里还喃喃道,这下你关我该够条件了吧?
所长用手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里直往外冒。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快来人啊!
几个警察一踊而上,很快就把周贵给铐起来了。可周贵却不服软,他冷笑道:所长,这该够关我的条件了吧?
所长取水止住了鼻血。他来到院子里对铐在小叶樟上的周贵说:你敢打老子,至少关你半个月,看你老不老实?
周贵哈哈大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答应关我了!
没想到所长却把话锋一转:你小子可别想歪了,我关你,是因为你袭击警察,和偷不偷树没什么关系!
这下, 周贵彻底蔫了……
(作者单位:湖北巴山食品有限责任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