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上厕所从家门前走过。妻在走廊上笑着向客厅直噘嘴。我忙问:“谁来了?”“你去看。”我进门一看,见是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声招呼我就走了。路上我心里直纳闷:母亲今天怎么到我这来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人生活着。种了一些田地,并喂养有猪和鸡,生活除了能自给自足外,还能给我们一些生活上的补助。每当我要接她到我这儿来玩,她总是说,家里喂有畜生,走不脱身。就算是到集镇上来有事,一般也是随来随回,所以一年下来,她难得在我这玩上一两天。
中午放学,回到家,没见到母亲。问妻,她说妈睡了。我又纳闷了:母亲可是从来不睡午觉的。我们小的时候,农活忙,她根本没时间睡午觉。现在清闲些了,也不睡午觉。大热天,她往椅子上一坐就打瞌睡。我们催她去睡,她总是说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莫非她哪里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我问母亲:“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儿药。”她回答说:“没有。”我又问:“你过来有什么事?”“猪卖了,我专门到这儿来玩。”“猪怎么卖了?”“不说不气人,猪病了,我请兽医打了两针,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开始吃食了。下午他(三弟)硬是打电话叫猪贩来把猪卖了。”“卖了就算了,还免得你难得喂。”妻说。母亲说:“今年我收了六七百斤苞谷,地里还有那么多红薯,不是拣着喂的。”“苞谷卖了不也是钱,红薯能卖就卖,不行可以给别人。”“你们哪晓得,今年我们四家(大哥全家外出打工、三弟媳一人在家带孩子没喂猪)就这一头猪。本想把猪喂到腊月杀了,你们三个人每人一个猪蹄、一个瘦肉骨头,艳丽(四弟媳在厦门)不是要做月子吗,还有一个蹄子、骨头给他们带去,到他那去一趟不容易,再给他带个猪屁股去。其它的你们自己选。”“那你呢?一点好肉就没有。”“我一个人还不好说。”
听了母亲的话,我鼻子一酸,母亲的一生都是在为我们着想。
母亲这次竟在我这儿玩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总喜欢睡。我知道她在为她的心愿没有实现而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