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初,姐姐打来电话,哭泣着说:“大事不好,父亲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我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母亲故去的一幕滚落到眼前。
那是十二年前的正月初三,母亲和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谈论着家常,突然母亲倒在地下人事不知,我急忙请来邻居绑好担架,十万火急的送往镇卫生院,无奈山路崎岖,十多里山路前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到卫生院,母亲便驾鹤西去。父亲摸着母亲那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老伴!要是通了公路你就不会死呀……”
受自然条件的限制,两座大山、4条小河将村里围得像太平洋中的孤岛,父亲和村民们曾像愚公一样尝试过很多次最终都以失败结束,之后,只要是说到通公路,父亲总是泼冷水:“白日做梦。”
进入新世纪,国家宣布:停止征收农业税。起初,父亲根本不相信,脑袋摇得像波浪鼓。直到年底,真的不收了,父亲说:“出乎意料。”
更出乎父亲意料的是,国家不仅不征收一分钱的农业税,中途政府还通知他到财政所领取60元的种粮补贴。捏着那一张张钞票,父亲自言自语:“真没想到。”
随着国家税务的增长,财政投向民生的力度进一步加大,3年前自来水通到家家户户。去年冬,政府投资二十多万元将水泥路修到家门口,父亲像小孩子过年一样特意买了一筒烟花蹦起来放,见人就说:“万万没想到。”
接到姐姐电话后,我急忙请车到家接父亲,然后和县卫生院联系救治事宜,从家到县城45公里,只用了56分钟,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昏迷了3天的父亲终于醒来,住院20多天,花费了8000多元,父亲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结算时报销了72%,父亲专程叫我把出院结算单拿给他看,将那一串串数字看了又看,嘴里不住的叨念:“做梦都没想到。”
出院时,80高龄的父亲握着主治医生的手说:“现在形势好,我还想活。” (邵运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