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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印象
发布时间: 2011-12-26 00:00 来源: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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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邓龙


  汉水从古到今流过了无尽岁月,宽广浩荡,源远流长。我与汉水的关系是一个人与一条河的关系,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与这条河流之一段的关系。我总是对这条河流无比的爱恋,有时候像看待母亲,有时候像对待恋人,心里充满说不清的情感。
  头一回看见汉水我十一岁。那年随父母来到均县大山里的军工厂,一条大河东流不息地来到这里忽然掉头南下,穿过峡谷激流而去。眼前的情景让我这个没见过大河的少年惊傻了:好几里宽的一片江水,滔滔不绝地往南流去,流去,无穷无尽。那时间是八十年代初,上游生态基本完好,汉水又宽又深,岸边芦苇丛生,水鸟翻飞;江中百舸争流,漫江碧透。身后是绵亘不断的武当山脉,层峦迭嶂,蓝天白云,高耸着一座古塔,与江上的片片白帆相映成辉。当时并不知晓那大山里还有许多名胜古迹,留存着许多古代名人的踪迹,只是觉得满心的欢喜和好奇。
  青年后,见到汉水的次数就多了起来,记忆中的汉水在慢慢的萎缩。沧海虽未变成桑田,景象却远非当年!岸已不是那个岸,芦苇却荡然无存,水鸟也少见了。江水退却了,江滩扩张了,淤起一块蛮荒的大沙洲。浩荡的江流不见了,哪还有一只桅樯,一片帆影呢?沙洲上种着豆麦花生,一望无际的麦田中点缀着几处低矮的草舍,草舍前后是一些孤傲的冲天杨,映衬得草舍分外可怜。
  这些年来,汉水流量渐小,汉水郧阳段的航运基本停止,只有运沙的驳船偶尔突突的驶过。上游的水源似乎出了问题,有污染,还有森林植被的破坏……
  春天里,阒寂的江滩热闹起来,来来往往拉沙的大车和驳船嘈杂的声音惊醒了沙洲上的生命。野草青了,杂花开了,蝴蝶来了,白的,黄的,花的,翩然悠然,不问世事。水边有翠鸟,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小鸟,在江滩草树之间双飞双栖。偶然间,又见数只白鹭飞过沙洲。我带着相机且行且看,有时坐在水边拍几张驳船忙碌的场景,有时在树丛中扑捉小鸟的镜头。
  有一天来了三三两两踏青的人们,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到了中午,踏青的人渐行渐远。却见一个女人带着小孩流连在水边,春日的暖阳下,一张不错的剪影摄进了我的相机。那女人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们于是开始了交谈。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身材单细,脸庞清秀,略显羞涩却不失大方,告诉我她暂住在开发区那边的亲戚家,帮着亲戚看摊。她是农村人,原本有个家,但现在没有家了。她的丈夫本来好好地开车搞运输,却被外边的一个女人迷住,扔下她和孩子离家出走,已经几年无音讯了。她似乎很信赖我,不问我身份,却跟我谈心事,求我帮她介绍一份工作。大概她把我当成老板或官员,却又看出了我的同情心吧。我的确同情她,只是没有能力去帮她,但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说回去后留心。她似乎有了信心,又告诉我说她想再婚,让我给她介绍对象,条件不高,有工作,喜欢孩子的就行。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她孩子喊饿了才离开。
  后来我多次去过江滩,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忧伤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或许那次的谈话只是她一时的宣泄,或许她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归宿,或许她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
  我在大山里度过了少年、青年,见证了汉水的波澜壮阔,壮年的我还将继续见证汉水的未来。这是我与汉水最直接的关系。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不再有机会离开这条河流,我也不想离开她。这辈子我与汉水将终身相守。这有点与老农离不开村庄和土地相似。的确,我的一生平淡无奇,功名利禄与我无缘。老农爱他的土地、村庄,我也爱脚下的这片土地与土地上的河流。因为有爱,人们常常把江河称为母亲河,而我对汉水的依恋,既像母亲,也像朋友,更像恋人。
  现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接近尾声,汉水面临命运的巨变,我有种类似告别的心情。
  我知道事实上汉水将仍然存在,但是,我也知道那将不是我的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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