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浅草,我的眼里便闪烁着薄薄的绿焰。
和浅草结缘,不需要奇遇。无论在城市和乡村,都有它们,固守着淡淡的生机。就像那些微妙的、不惹眼的幸福。
放牧的童年长满浅草,城市的媚眼长满浅草,足球的舞池,长满的亦是柔柔的浅草。而最能激起热爱的,则是早春新发的、自然的浅草。
顺地而生,从风而舞,春天里,它们便像流行歌曲一样荡漾开来。绿遍天涯的浅草,活泼了春日的容颜。
而今已是春天,唐朝的妃子醒了,明眸善睐,吐气如兰。南国的浅草拱出大地之腹,湮没了土表的颜色。淡淡的绿云,贴地而起,浸润到天边,浸润于我们生命的芳庭。
诗人说:浅草须遥看。我将如何选择一种远远打量的好方式呢?有谁如我,为真正的生动而眺望呢?
远远的田野,舍尔其谁?土地的心事淼淼地舒展,连连绵绵,疏疏匀匀。海的波纹,从古战场一路吻来。
绿羽翩翩,浅歌离离。
河边,牧童已牵出去年的牛,吃着今年的草。这已是很容易放荡思想的时令了。初春的阳光下,谁能与我重温长安郊外的情节?
诗人还说:浅草会长深,深到没马蹄的。而那一片浅草,已很像鲁迅先生的胡子了。
(竹山县城关镇城西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