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长得慈眉善目的，长年累月就坐在小区路口，抱着一把二胡，以表演为生。任何一个过路人，只要向他面前的破碗中投入一些钱，无论金额多少，便可以点一首曲子让老人拉唱。久而久之，附近一些退了休的老头老太太们，便成了这里的常客，有事没事就坐在一旁听老人拉二胡，什么《二泉映月》、《空山鸟语》、《梁祝》等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常在老人那双粗壮而又精巧的大手下被演绎得动人心魄，扣人心弦！  
　　周末，老人照例出来表演。今天的生意出奇地好，围观的听众络绎不绝，老人一连拉了几十首脍炙人口的名曲名段。终于，快晌午的时候，人少了些，老人才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正在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髦女郎牵着一只长毛狗走了过来，女人打开皮夹，从里面轻轻捏出一张百元大钞，丢进了破碗中。 
　　路人都被时髦女郎大方的“施舍“给吸引了，纷纷围了过来。老人惊奇地抬起头，女人“呸”地把嘴里的口香糖一吐，摸着左手指上闪闪发光的金戒指，满面春风地说：“喂，老头，今天我订婚，给我拉首喜庆的曲子！”老人看看地上的口香糖，又瞅瞅女人，一动不动。  
　　“怎么，嫌少了吗？”女人皱起眉头。  
　　老人依旧不说话，只是起身缓缓地蹲了下来，拿着一根竹片轻轻刮掉粘在地上的口香糖，再用纸包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  
　　“你干什么呢？快表演啊？”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可我已经表演完了啊！”老人说，满脸的从容镇定：“今天，我要表演的曲目就是‘公众美德’，而且——”老人弯下腰，把碗中的100块钱重新拾了起来，塞到女人手中，一字一句道：“这次免费！” 
　　女人这才明白过来，涨红了脸，在众人的注目下，气急败坏地逃走了。 
　　我们都鼓起了掌来，这是老人唯一一次无声的表演，但无疑，也是我们见过的最动人的表演！（王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