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一)
我的家乡——竹山,古称上庸,坐落西北秦巴山区腹地,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历史悠久,有丰厚的文化积淀,曾是尧之子丹朱的封地,是巴文化的发源地。也是女娲炼石补天、抟土造人和伏羲推演先天八卦的地方。我就出生在这个小县城,但自从我能够记事起,我的周围就不是平房、土墙和木板楼,而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夜晚霓虹灯闪烁的大城市。我甚少回到竹山,大多时候都是随着父母亲在湖北省的一个市里停驻。其实不愿回去的理由有许多,但多年后翻阅起以往的照片,它告诉我,我曾在那里停留过。
(二)
照片中的我还是一个幼稚的小孩,扎着两条小辫子,双手托腮撅着嘴望着镜头。身后,是一大片金黄的麦田。河岸,是由无数个小鹅卵石堆叠起来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清澈的堵河水幽然自得的流淌在竹山的土地上,偶然能瞄见几尾小小鱼在石头缝隙里穿梭,墨绿的青苔在水底静默地随着水流摆动它的触须。河中心,便是让人觉得深不见底的暗绿,它幽深的让人敬畏和赞叹。
母亲说过,这条河不曾受过污染,孕育了多少代的人儿却依然能清晰看见河底的境况。起初我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会像“素湍绿潭,回清倒影”般的事物存在,但当我真正踏在小鹅卵石岸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真是一处值得细细品味的地方。绿,是这里的主色调,放眼望去,满眼清新舒适。
河对岸,是山。不高,生长着茂密的草和树,山虽连绵但却没有黄山、泰山般起伏错落,只是顺着它的长势如一道圆滑的曲线般和堵河一起伸展到无边的尽头。有些地方,能清楚地看见山光滑的壁,那是土黄色的,大概是经过河水的侵蚀,把所有的棱棱角角的磨得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嫩。阳光打上去,人眼看到的地方是一道光斑。山依然还是山,水也依然是那水,水是山最亲近的事物,山的脚被水改变了,它流淌过的地方都在山上留下细小的痕迹。不知不觉想起了人生,人的一路也注定会如山的原始一样有许多凹凸不平、磕磕撞撞的地方吧,但谁会在若干年后想起原来打磨我们的是我们最亲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