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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年菜,难忘你四十年的变化
发布时间: 2005-02-08 00:00 来源: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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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才三十出头,但对团年菜变化的深刻了解却有四十余年。
  团年菜给我最初的印象,是从父母的讲述中形成的。三年饥荒时,父亲刚刚成家,和奶奶及一个饿死了父母的堂兄四人一起生活。那年腊月,生产队上杀了一头牛,挖了一些藕分给社员团年吃,队长欺生,只分给我家一条牛舌头和几节烂藕。堂兄气愤不过,去找队长评理,却遭到了膘肥肉满的队长一顿暴打,被伤痕累累地抬回家。奶奶疼惜堂兄,将分到的牛舌头和几节藕都煮给堂兄吃,并且将家中唯一的鸭子杀了给他熬汤喝。那年团年,虽然奶奶和父母亲都荤腥未沾,最终却没能挽回堂兄的生命,才十几岁的他终因伤势过重,尚未过完正月就离开了人世。
  我对团年菜有直接的感受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事了。那时土地已经下放到户,农村条件得到改善,家家都不缺粮食和猪肉了。团年席上,肥肉掺白菜、瘦肉萝卜丝、酸椒炒卷肠,再加上猪蹄汤、排骨汤,盘子摞盘子堆得满满一桌,母亲常常为她做的满桌菜肴而骄傲。但是几年过去后,我和哥哥却对母亲精心制作的“全猪宴”有了微词,却因无挣钱能力也无可奈何,“全猪宴”仍然在我家的团年席上延续了几年。
  十年前,哥哥当了家,终于可以按照他的意愿来安排团年菜了。萝卜、白菜家常菜仍然有,但也仅是一盘作陪衬而已。除了猪肉,鱼、鸡、羊肉、牛肉也被送上了团年饭桌,家中还专门为团年买了一个烧炭火锅。面对这一切,连母亲也不得不承认比她当初做得要丰盛许多。只是一支鸡子只有两条腿,每每让哥哥和他的两个儿子为吃鸡爪子争得不可开交。
  前几天,母亲进城来,我抽空陪她在街上转了一转。看到压断街的黄瓜、蒜台、青椒,母亲禁不住连连赞道:“原来看都看不到的俏货,如今已是满街都有。”在卤菜馆,面对品种齐全花色繁多的荤素卤菜,母亲禁不住感到眼花缭乱。当我告诉她,今年不要着急办年货,等我放假了一并买好带回家时,母亲高兴地说:“好!好!今年一定是个丰盛年。”随后又指着卤鸡爪说:“多买点鸡爪子,让你哥和两个娃子吃个好!”
  看着母亲脸上露出的笑容,我不禁又浮现起她在讲述堂兄去世时的凄凉表情。四十年来,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人们凭着自身的勤劳和才智,哪家不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粒沙中见世界”,我家团年菜的变化不正折射出千千万万普通家庭的变化吗?(黄隆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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