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
● 汤瑞萍
五一长假,我哪儿都没去,特意回老家陪了父亲几天。看到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责怪母亲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告诉我们。母亲一脸无辜,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禁潸然泪下,父亲每次生病都不让母亲给我们打电话,怕影响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我那慈爱又劳苦了一生的老父亲,女儿用什么能换您的健康呢?
父亲生于1929年,现已76高龄。父亲命苦,两岁死了爹,四岁死了娘。兄妹三相依为命,从山西大槐树逃到竹山安了家。父亲只上了四年学,但在他们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父亲参加工作后,57年被单位送到湖北省供销合作干校读了两年书。那时财税银什么单位都在一起,全县最有名的三个会计之中就有我的父亲。后来,父亲到贸易公司当会计,母亲也随他住居。我的大姐、二姐都出生在那儿。
父亲性倔,71年我出生前夕,正值文化大革命,父亲被含冤关进“黑屋”。此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于世无争。粉碎“四人帮“后,记得那年我只有八岁,当时县里的杨书记让父亲写一份申请,要恢复他的公职。父亲耷拉着脑袋,在里屋足足闷了三个小时,最终他还是没有写。当时的我说什么也不明白,有单位拿工资,能给我们买好多好多吃的穿的呀。父亲心里的苦,若干年后我才终于明白,那个时代运动来的太快了,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沉重打击,更不想儿女在别人眼里屈辱的生活。
父亲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在那重男轻女的年代里,父亲算是别具一格。他顶着流言蜚语让我们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尤其是四个女儿。那时的父亲从牙齿缝里挤出一毛一毛的钱,起早贪黑,拼命地找钱眼。父亲那时的苦,我这一辈子是无从体会的。如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过的很好,都想跟父亲住在一起,让他享享天伦之乐。可父亲一个都不跟,总说城里住不惯,乡里空气好,其实是怕给儿女添麻烦。父亲经常念叨二姐,后悔没有让她多念点书(只有二姐读完了初中),叹息她家里条件差,住在农村不方便,要我们几个多照顾她。父亲去二姐家最多,帮她收,帮她割。这两年,二姐家盖起了漂亮的小洋楼,彩电、冰箱、电话一应俱全,父亲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父亲一生都在为子女付出,从没有想过回报。儿女们每。每给父亲一些零用钱,他总是找一大堆理由不要,比如哪家才买房子,哪家孩子要上大学。实在不行,他暂时保管下来,逢年过节又发给了孙子、孙女、外甥、外甥女。
看着父亲病弱的身体,我的心痛一阵紧似一阵。这回说什么也得要父亲去城里好好治治病。不等我坚持,父亲就接过去说人上了年纪,坐不了车,怕颠簸,还是不去的好,这儿的医院也行,只要你们有空回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弟弟、弟媳再三做工作,父亲还是不改口。我背过身,求助于母亲。母亲流着泪说,你们别劝了,他还不是心疼你们,
父亲,我那倔强的老父亲,您让我们怎么报答您的恩情呢?您的健康是儿女们的无价之宝,只要您健康地生活着,就是儿女们最大的财富。
虔诚地祈祷上苍让我的父亲永远健康。 (作者单位:县财政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