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返乡的途中,认识了睡我上铺的小女孩,攀谈中得知她家住河南平顶山,是清华大四学生,现已录取为人大经济管理硕士生。
小姑娘身高1米65左右,青年头,瓜子脸,白里透红,很苗条,芳龄22岁,站在卧铺的过道上,给我首都之行多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不时眺望都市的夜景,估计是留念母校吧。
火车缓慢驶出北京西站。因为可爱才美丽,小姑娘转过身来,非常礼貌对我说:“先生,能在下铺坐会儿吗?”声音不期然响起,猝不及防的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稍息,坐在对面的她掏出背包中证件给我,原来是清华的学生证。不知是被这个陌生姑娘过度打动,还是面对清华大学生自感学知甚浅由此而显拘束,让我们变成了师生的关系,她一问我一答,尴尬的场面幸被乘务员的叫卖声打住。我忙起身买了两瓶水,顺手给了小姑娘一瓶,我想这自然不过的豁达,一定可以放松自己紧张的心情。
小姑娘告诉我,她这次回家是看望父母的,家住河南平顶山的一个偏僻的村庄,家乡很穷,没有资源,更重要的是缺水。当她了解我是基层公务员时,她的话更多了,她没有谈首都的繁华、本可炫耀的清华校园,所有谈吐总是那么纯朴自然,慢慢的使我本觉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或许家境的原因,或许因为她知道我是基层公务员,或许是出自对基层干部的信任,她谈得最多的是关于穷人的话题。她说:四年前她以666分的高分上了清华,上学时父母为了学费缴尽脑汗,家里4口人,在校名列前茅的弟弟得知姐姐考上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清华时,自动弃学打工挣钱供她读书。临近开学了,东借西凑勉强够学费,路费、生活费仍无着落。父母的坚强才使她有了读完书的勇气,必须按时上学。女儿第一次出门,父母合计后决定父亲随女儿一起提前5天出发走到清华,临行前母亲为父女准备了一包窝窝头,并一再叮嘱:“小花(姑娘的乳名),一定要好好学习,现在是苦了点,以后会好的……”就这样,父女俩一路上饿了啃几口窝窝头,困了找个屋檐体息一会儿,整整走了半个月才到北京,从未远行的父女面对眼前的大都市,学校究竟在哪儿茫然不知,又在北京转了两天才找到学校。站在校门口却不知道告诉门卫是来上学的,一直贮立校园门口整整大半天,临近傍晚,来了一辆小轿车,车上下来一位50来岁的陌生人,发现了困盹的父女便来询问情况,他被父女求学的举动感动了,主动安排上学并免了学费(后来才知道这位恩赐自己的人是副校长)。我并不相信身边这位姑娘是这样的处境,常在小说杂刊上看到类似情景的主人翁就在我眼前。是不是她想博得我的同情,施舍点儿?疑惑不解的我掏出200元钱,想显示身份和风度更想证明我的疑惑。事实证明了我的多疑,小花很激动地说:“四年前如果遇上您就好了,现在我不需要钱,只是没事给您一起消磨时间……”一种敬佩油然而生。
第二天上午,小花快到目的地了,为了抓紧时间和小姑娘多聊一会儿,以便回家吹奉自己也和一名清华学生沟通过。是多么希望火车能够晚点。找事给她交流,吹到家乡山好、水好、资源丰富,是生态旅游胜地,有纯朴的秦巴文化,当谈到南水北调 ,堵河源是汉江的最大支流,到时党和国家领导人都能喝到我们家乡的水。小花插话说 :“到时我家乡也不缺水了,如果有机会一定到堵河看一看”,并要了我的联系电话。
时间真快,列车到平顶山了,看着小姑娘打点行李,心中真是依依不舍,为她的坚强感动,为她的朴实感动,为她的才华感动,下车时,她向我挥挥手,说了声再见,我突然想起了怎么没问一下她的电话,当我要求她留个电话时,她很幽默地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看着小花远去的背影,我想,一定还会再见到她的。(肖 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