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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历险记之二:白水漂寻“野人”死里逃生
发布时间: 2009-01-21 00:00 来源: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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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道禄

  神农架“野人”被称为当今世界四大谜之一,早已闻名于世,并吸引着不少勇敢者前来考察探秘。1999年8月18日上午,来自山西的9名游客在神农架一个叫白水漂的地方遭遇“野人”。

和张金星一起出发

  听说有“野人”出没,我赶到瞭望塔。正在考察“野人”的张金星听说我来了,兴奋地赶过来约我一起去跟踪考察。次日出发,这一去就是四天时间。这四天里,我和张金星不但没有找到“野人”,反倒在原始森林中迷路,差点丢掉性命。
  据张金星介绍,这批游客发现“野人”正在穿越公路,“野人”受到惊吓后,迅速离开公路逃到山里去了。他们在宽阔的公路上与“野人”相遇,目击距离不足20米,看得非常清楚:直立行走,速度极快,通体黑灰色,长发披肩,身高1.7米以上,背宽无尾,背驼腿弯,像一佝偻者,两步就从公路跨上2米高的陡坡。
  我们顺着“野人”的足迹开始上山,进入原始森林。张金星陆续发现了十几个残缺不齐的脚印和“野人”走过的痕迹,这让我们感到异常兴奋。但是,再往前走,山上是黑森森的冷杉林,冷杉林下面是密不透风的灌木丛和箭竹林,古藤缠绕,荆棘丛生。我们穿行在原始森林中,地上是一层厚厚的腐殖质,“野人”的脚印已无法辨认。穿过冷杉林,我们于中午到达山顶。
  放眼望去,只见山峦叠翠,林海茫茫。据张金星判断,“野人”应该是沿着山脊到神农架深处去了。我们今天爬了大半天的山,已没有气力再继续跟踪,老张决定到他设在此地的一个考察营地休息,明天再跟踪考察。
  营地是一座岩屋,坐落在半山腰上,背后靠山,前面是一片大峡谷,岩屋与周围山石浑为一体,十分隐蔽,坐在洞内,山下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张金星一到他的“野考”营地,就像回到家一样,放下背包,就忙着做饭弄菜。由于这里海拔高,大米饭根本煮不熟,饭是夹生饭,菜也只有一小碟花生米和一锅已经煮烂了的野菜。我吃了一小口,实在难以下咽,而张金星却吃得很香。

我们迷路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顺着峡谷一直下到谷底。
  这里山高坡陡,没有路,我们顺着山沟往下走,箭竹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远看像一簇簇高山草甸,近看却像一堵墙一样地挡在你的面前,使你无法逾越。我们穿行在箭竹林里,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能像划船那样用两只手拨开它们,猫着腰在中间摸索前行,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脚下全是长满青苔的石头和朽木,稍不留神就要摔倒。箭竹林里还有旱蚂蟥和竹虱子,你只要从箭竹林里穿过,它们就趁势沾在你的身上,然后钻进你的衣服内或大腿上,吸饱了血才肯离去,十分令人讨厌。
  这密密麻麻的箭竹林是野生动物栖息和藏身的天然屏障。我想如果神农架真的有“野人”,而且“野人”就在我们1米开外,他知道我们来了,但是我们也是无法看到他的,浩瀚的竹海里,藏个把“野人”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下午,我们沿溪水而下,继续赶路。途中遇上两个山民正在溪水边洗草药。一打听,知道了山脚下有一户人家,于是我和老张决定赶到这户人家过夜。
  第三天按计划是顺着峡谷上山,然后从风景垭返回瞭望塔。
  从老乡家出来,有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峡谷蜿蜒而上,山坡上是老乡开垦和种植的一大片苞谷地。听老乡说,这里黑熊多,常出来偷吃他们的苞谷,一出门,我们果然就听到了黑熊的嚎叫声。我和老张为了给自己壮胆,一人手里拿一根棍子,一边走路,一边大声吆喝,以驱赶黑熊和自己心中的恐惧。
  我们再次进入无人区,顺着峡谷中一条小路而上。到了中午,小路在河谷中消失了,老张东寻西找也没有找到路,我们只好顺着河谷往上走。到下午2点,河谷也走不通了,我们进入一片深山峡谷,峡谷中阴冷而潮湿,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潭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困在峡谷之中,进退两难,走投无路。老张急得满头大汗,从怀中掏出那张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折得皱皱巴巴的神农架军用地图看了半天,然后拿着指南针到四处察看地形,均无功而返。老张凭着多年的野考经验告诉我:我们迷路了,现在别无选择,只有爬山,爬到山顶才能辨别我们所在的位置。这时天黑沉沉的,似要下雨,再也犹豫不得,于是我整了整行装,收起相机,跟着老张从峡谷左边继续开始爬山。

与金丝猴擦肩而过

  山势陡峭,遍布密密麻麻的竹毛子,每往上爬一步都十分艰难。我学着老张的样子,先用一只手抓住山崖上的竹毛子,然后奋力一蹬,跃身而上,用脚踩住下面的竹竿,再腾出一只手抓住前面的竹毛子,如此这般,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可恨这些竹毛子并不任意让你抓,让你踩,每往上爬一步,两旁的竹毛子便呼呼地直往你脸上刺来打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打得我脸上生痛,脚下的竹毛子像无数条蛇一样死死地缠住双脚,有时半天也挣脱不得。不一会儿,我的脸上、手上像被人用竹鞭子抽过似的现出道道伤痕,鲜血直流,头上像掀开了一架蒸笼,热气腾腾,大汗淋漓。但是老张并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完全像个传说中的“野人”,在山地行走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我只好紧紧地跟着他,拼命地往山上爬。
  在山里行走,付出的气力大,行进的速度慢,1小时走不到一两华里。下午4时我们才到达半山腰。由于中午没有吃饭,我饿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再也坚持不住了,便向老张提议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我摄影服中还有两听八宝粥,我一直想吃,但是老张硬是不让吃,说这是我们的“救命粮”,要留到关键时刻才能吃。这时,老张见我似乎已经虚脱,瘫痪在地,知道我实在不行了,便同意了我的请求。虽然一听八宝粥填不饱肚子,但却似一针强心剂注入我的体内,使我逐渐缓过神来。我们不敢久留,稍作休息又抓紧赶路。

     突然,远处山林中传来一阵野兽的嚎叫声,我们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循声望去,约500米开外的山坡有一头黑熊,好在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黑熊的出现让我们感到了恐惧和不安,我们加快步伐,以尽快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下午5时,夕阳衔山,我们已接近山顶。这时,从对面山林中传来一阵动物的喧哗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金丝猴在一片桦树林间跳来跳去,相互打闹嬉戏。当时正好是侧逆光,金色的阳光撒在金丝猴身上,勾勒出一道美丽的轮廓光,显得更加金光灿烂。这群金丝猴大约有200多只,距离我们300米左右。我喜出望外,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掏出相机,装上望远镜头,依托大树,准备拍照。
  镜头刚刚装上,老张却在前面不远处回过头来向我大声吼了起来:“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拍照片!你要命就跟我走,不要命你就在这里拍吧!”
  老张这一声怒吼如同一声惊雷,把金丝猴吓得落荒而逃。他这一声怒吼也如当头一棒,使我马上意识到我们处境的危险。

在岩石下过夜

  在神农架最害怕的不是动物,而是迷路。近年来,在神农架陆续发现了5具尸体,都是因为在林莽间迷路而饿死冻死的。今天我们在原始森林中钻了一天,至今还没有看到目标,天马上就要黑了,张金星怎能不着急呢?我收起相机,跟着老张继续赶路。
  老张见我跟了上来,立即安慰我说:“马上就到山顶了,到了山顶就可以看到公路,我们就有救了!”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我们仍然没有爬到山顶,只好选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过夜。我去捡来柴火生起篝火,老张摸着黑到沟里去找水。刚把一切准备停当,突然电闪雷鸣,只听一阵“沙沙沙”的雨声由远及近,霎时便来到我们跟前。这场山雨来势凶猛,暴雨夹杂着黄豆大的冰雹铺天盖地地向我们砸来。
  暴雨持续了近1个小时才停住,我们的衣服被淋湿了,更重要的是篝火被淋灭了。没有火,原始森林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暴雨过后,气温骤然下降,饥饿和寒冷同时向我们袭来。
  在神农架,有“六月冻死人”之说。过去我并不相信,进了神农架我才知道,神农架“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这里的天气如同变魔术一样变幻莫测,忽而碧空如洗,忽而乌云满天;这边艳阳高照,那边大雨滂沱。白天气温达30多度,到了晚上却降至零度以下。遇上下雨天,常常还伴有风雪和冰雹。“六月飞雪”是神农架的一大奇观,也是神农架神奇的魅力所在。
  火,我想到火,我必须要把篝火生起来,否则我们将会冻死和饿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但柴火已被暴雨淋湿,又没有引火之物,在雨中生火谈何容易!
  我几次生火,几次失败。怎么办?现在关键是要寻找到引火之物,我从岩石缝中想寻找一点干枝枯叶,但是远远不够,于是我搜遍全身,从摄影服贴身口袋中找到了几张稿纸,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神农架创作提纲”和一张自己绘制的神农架创作路线图,还有身上的一部分零用钱,我统统把它们掏出来,卷在一起,作为引火之物。在这个时候,我想到的是活命,什么创作,什么金钱,对我来说都统统不重要了。
  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了,而且越烧越旺。火光映红了我和老张疲惫、苍白的脸,给我们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生的希望。
  老张身上只剩下5包方便面,但是我们谁也不敢吃。因为我和老张都明白,这5包方便面已成为我们的救命粮。

爬也要爬出去

  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天天亮。老张出去找水回来,我们把剩下的5包方便面全都煮着吃了,一人烧了一瓶开水带上,然后把篝火彻底熄灭,开始上路。
  我的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但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走不出去就意味着死亡。在这种时刻,谁也无法来救你,唯一的就是靠自己。因此我咬紧牙关,跟着老张艰难地往山上一步一步地爬去。
  爬上山顶,但并不是像老张说的“爬上山顶就可以看到公路,我们就有救了”,到了山顶一看,山上还有山,我们仍然在半山腰上,前面一座更高的大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老张判断失误?还是他为了鼓舞我的斗志而故意骗我?望着前面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我心里叫苦不迭,心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我一下瘫痪在地,几乎到了绝望的程度。但是我明白,我们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今天如果不能突围出去,我们必将困死饿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想到家中80多岁的老母亲,想到妻子女儿,想到关心我的领导和朋友,想到我未完成的事业,此时此刻,我心里想哭,但是我没有哭。
  我的衣服裤子被石头树枝刮破了,脸上手上鲜血直流,鲜血、汗水和着黑土污泥糊满了全身,唯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我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白白地死在这里!就是爬,我也要爬出去!
  下午2时,我们终于爬上了山顶,远远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目标——风景垭石林。我们张欣喜若狂,高兴地跳了起来。
  这时,只见老张从他身上迷彩服左肩衣袋中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压缩饼干,一掰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我,说:“银老师,我们有救了。赶紧吃点东西,准备下山。”
  没想到张金星还留有一手,令我钦佩不已。我接过饼干放进嘴里。他又把杯子里仅剩的一口茶叶水让给我喝。但我坚决不喝,把水杯推给张金星,张金星又把水杯送到我手上。就这么一口茶叶水,我和老张推来让去,谁也不喝,像电影《上甘岭》中战士们为一个苹果推来让去,谁也舍不得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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