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先合
这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河边的柳树枝儿一动不动直垂水面,街上时不时传过来阵阵口若悬河的叫卖声:“天津大戏班在这首演《孟姜女》,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演了……”
晚饭过后,二爷照老习惯直奔西关火神庙前的大戏楼。“今晚是天津名角,门票20文。”“老子只出十文!”戏楼入场处,二爷与守门人发生争执,“你的一双狗眼长到吊上去了?也不瞧瞧,别人看戏用两只眼睛,老子一只眼睛当然只出十文。”领班一看是二爷,一只眼睛,岂能多收钱!二爷叫杨世富,西汉副总督,因一桩公案犯了死罪,花了十万两银子才保住一条命。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朝廷下令剔除右眼削职为民。回到原籍城南居住后遂改名杨双明。二爷单门独户,又是三代单传,为忘掉剔眼之痛,自称杨二爷,并亲自配了一副上等的镶金墨镜戴着,与其老父一起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二爷的买卖虽不像那些收租的中小财主,大斗进小斗出,二爷有自己的小算盘:房屋买卖上,二爷重操官场上那些你虞我诈的恶习,房屋出租契约全部写两份,真名的自己保存;假名的交税务局,让收税人找不到当事人无法收税,此项年偷税金5万两;新建房屋不到官府登记,此项钻税收空子年得利25万两,加上年年行贿受贿减免的税收,哄抬房价的暴利……几年下来,二爷床铺下面红苕洞里的白银换成了黄灿灿的金条。
俗话说人天有不测风云。一年仲夏,天空突降暴雨,城南一夜之间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逃命的人群大多数是守法平民,携带的也仅仅是衣服等轻便之物,二爷害怕别人趁机抢走了自己财宝,只许管帐的先生带着所有的收支簿,叫自己大老婆和小老婆她们各带40块金锭,剩下的198根赤金亲自驮着渡河,终因物重体乏沉溺堵河深滩,这次天灾唯独二爷一家带着不义之财见鬼去了。
二爷在城南无亲无故,洪水退后,人们在河边一棵柳树桩下看到了二爷的尸体,平时被二爷盘削够了的乡亲和二爷的管帐先生用他老宅变买的钱,请当地一个秀才和一名老石匠给他刻了一座墓碑,“谎言铺路见阎王,诚信铺路通天堂;” 横额是:钱财如粪。让后人记住这位大富翁的悲惨结局! (作者单位:县地税 )

